86 ? 蠹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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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6 蠹妖
◎顏如玉的真身◎
縱然下面的彪形大漢皮糙肉厚, 但瓦片從高處落下來，砸到他腦袋上時還是一瞬間便見了血。
他站在原地懵了片刻，遲鈍地伸手摸了摸頭上滲出來的血, 暴喝一聲：“哪個不長眼的暗算你爺爺？”
在場的其他人也拿著刀四處張望著, “大哥, 好像是誰在上面！”
沈遐年手指一動, 使了個隱身的術法將兩人的身形隱藏了起來。
一群人被吸引了註意力，也不管地上躺著的郎玉柱，紛紛跑出來看房頂的情況。
“沒人啊……”
“這破房子本就四處漏風, 掉個三磚兩瓦的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快看, 那兒有只貓！”
眾人觀望房頂，莫說人影, 連鳥雀都不見一只, 只有一只三花貓蜷在檐角上打盹。
“原來是這破貓幹的好事，大哥，我給你教訓教訓它。”
有些想獻殷勤的, 撿起石子就往房頂上的貓打過去, 那只貓卻像是突然感受到危險, 登時睜眼站起來三兩下便跳遠了。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那領頭的“大哥”捂著腦袋，齜牙咧嘴道：“繼續找人, 今兒個找不著人, 上面怪罪下來, 誰也別想有什麽好果子吃。”
眼見著這群人又進了門，房頂上的王子逾終於松了口氣。
“抱歉，我剛才沖動了。”
沈遐年扶著他, 不以為意, “他們幾個無惡不作, 你道什麽歉？何況有我在，對付這幾個人易如反掌，你不必放在心上，壞不了什麽事的。”
這就是有大腿抱的感覺嗎？
王子逾感動地對他展顏笑了一下，真心說了句：“有你在真好。”
說罷也沒等他回應，又扭過頭去看下面的情況去了。
下面一群人沒找到人，又圍著郎玉柱逼問起來，只是郎玉柱忍著痛始終說沒有，半天也沒問出個什麽所以然來。
有人提議：“大哥，這小子嘴硬，不跟他動點真格的看來是不行了。”
領頭的“大哥”捂頭坐在一邊，發話道：“打，別鬧出人命來就行。”
有了“大哥”的吩咐，眾人將大刀放下，摩拳擦掌地對著郎玉柱就要動手，郎玉柱見勢不妙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。
上面的沈遐年見狀指尖微動，使了個術法，讓那拳頭沒落到郎玉柱身上，反而轉了個方向打在了旁邊其他人的臉上，直把人打得偏頭踉蹌了好幾步。
“你幹嘛？”
“我我，我不知道，這拳頭它不聽使喚……”
話還沒說話，又是一拳控制不住地朝同伴打了過去，這次直接將人的牙齒都打落了一顆。
“不是，不是我！啊！”動手的人慌亂地看著自己的雙手，沒想到這次那兩只拳頭又不受控制地朝他自己的雙眼打了上來，登時打得他哀嚎不已。
不僅是他，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不受控制地胡亂廝打了起來，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之中，無人顧得上地上的郎玉柱。
王子逾見他們打得昏天黑地的，拉著沈遐年小聲道：“差不多了，別鬧大了，反而害了郎玉柱。”
這些人雖說是史縣令的人，但說到底是為韋大人做事，若是他們在郎玉柱家裏出了事，到時候韋大人怪罪下來，郎玉柱無權無勢地很難應對。
沈遐年聞言收了法術，下面打紅了眼的人才停下動作。
他們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彪形大漢，方才的打鬥誰都沒有占據上風，均是負了一身的傷。
“大，大哥，莫不是這小子藏的那什麽勞什子美人會什麽妖術，否則我們怎麽會找不著人，還莫名其妙的手足相殘？”
那個大哥本就被瓦片砸傷了腦袋，剛才混亂之中又被誤傷了，現在倒在一旁疼得不斷嘶氣。打他的人清醒過來，擔心會被報覆，連忙跪下胡亂將事情都推在了那個未曾出現的“美人”身上。
“是啊是啊，肯定是妖術，我這拳頭都不聽自己使喚，眼睛都要給自己打瞎了！”
“沒錯，是妖術！”
其他人均是和他一樣的想法，紛紛附和起來。
他們說得異口同聲的，那大哥也起了疑心，越看越覺得這裏有蹊蹺，不然好端端的，怎麽會一片瓦將好在他要踢郎玉柱的時候就落在他頭頂上了呢？
他忍著痛咽了咽口水，招手叫人來攙扶自己，“快走，免得那妖女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來，回去再和大人稟明情況。”
待一群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郎玉柱家之後，房頂的王子逾和沈遐年才顯身下去。
為了不讓郎玉柱起疑，王子逾特地讓沈遐年在外面等著，自己則假裝剛從他家門口進來。
“郎兄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王子逾將地上躺著的郎玉柱扶起來，看他面無血色的樣子還有些擔心，“你現在感覺怎麽樣？可需要請大夫嗎？”
郎玉柱咳嗽了兩聲，任他扶著坐到椅子上，這才虛弱地回答：“我也不知怎麽回事，他們說是要緝拿的嫌犯就藏在我家中，是我的未婚妻子，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動了手，又不知道怎的又自相殘殺起來，剛剛才離開。至於大夫……不用了，我休息一會兒緩緩便好。
對了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“你說的那群人之前才去書肆鬧了事，聽說後來又奔著你家來了，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，所以趕過來看看。”
王子逾幫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，又道：“他們是史縣令的人，捉拿嫌犯是假，為了你家中的未婚妻子才是真。”
這件事還是叫郎玉柱心裏有個底比較好，免得稀裏糊塗地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。
郎玉柱接過他的水，不解道：“何出此言？她從未出過門，絕不會作奸犯科的。”
這個書癡還真是一根筋，到現在還以為人家真是來捉拿嫌犯的。
王子逾提示：“你不知道最近韋大人借著史縣令的手在城中廣搜俊男美女麽？這回定是聽說你家中的未婚妻是個美人，所以才叫人找了上來。”
郎玉柱聞言手都顫抖了起來，手上茶杯沒拿穩，“啪”的一聲摔在了地上，茶水潑了一地。
“韋、韋大人，他怎麽會知道的……”
王子逾俯身將地上的茶杯撿起來，嘆了口氣道：“若不是你周圍的鄰居走漏了風聲，想必就是前幾日說話時被韋彥楚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聽見了。”
“你那未婚妻子不在家中麽？他們這次走了，下次可能還會回來，近些時日你還是低調行事，將你那未婚妻子藏好，等過了這陣子風頭再說吧。”
郎玉柱憂心忡忡的，興許是被韋大人的名號給嚇住了，聽他這樣說也沒有回答那未婚妻的下落，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王子逾看他沒有什麽心情和自己搭話，又叮囑了幾句話之後便起身告辭了。
他走後，郎玉柱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頗有些愁眉不展。
韋大人……
再過不久就是府試，韋大人可是一方學政，若是得罪了他，自己科舉一途的後果便可想而知了。
但要他就這樣吧顏如玉拱手讓人，也是做不到的事情。
這可怎麽辦呢？
“郎君，妾來遲了。”
一道嬌柔的聲音打斷了郎玉柱的愁思，郎玉柱聞聲看過去，只見顏如玉正從一堆剛被翻亂的書籍中走了出來。
對呀，顏如玉可是仙女啊，即便韋大人權勢通天，說到底也只是凡夫俗子一個罷了，他怎麽可能會知道顏如玉就藏在書中呢？
沒事的，一定會沒事的。
-
出了郎家的大門，王子逾拐了個彎便在墻角找到了正在等自己的沈遐年，他正背著光在樹蔭下站著，光影斑駁，叫人看不清表情。
“說完了？”
“說完了。”王子逾上前自然地挽住他，還覺得有些不放心，“他這個未婚妻到底躲在哪裏去了他也不說，若是到時候那些人再找過來怎麽辦？”
沈遐年捏了捏他的手指，“他的那個未婚妻子根本不是什麽凡人，自然是不會告訴你了。”
王子逾驚詫不已，反問道：“不是凡人？那是？”
“是妖。”沈遐年和他解釋，“她本體是一只書蠹，以啃食書紙為生，被書氣滋養百年，便能幻化成人形，只是並沒有什麽妖力，害不了人。”
書蠹……
這東西不算稀罕，其實就是生活在書籍裏的蠹蟲罷了，但凡是個有藏書的人家可能都見過，只是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書蠹還能成妖的。
不過，郎玉柱家中的藏書是繼承了祖祖輩輩好幾代的，至少百年是有的，這藏書浩如煙海，若是生了蠹蟲還不被發現也不算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只是郎玉柱竟然會和蠹妖私定終身，這倒也是符合他“書癡”的命號。
不會害人的妖，便由他去吧，自己還和狐妖在一起呢。
“所以剛才那群人死活找不著她的蹤影，是因為她化為原型鉆回書裏去了嗎？”
沈遐年頷首肯定。
王子逾覺得這件事還是有些風險在裏頭，又問：“可是她沒有妖力的話，要怎麽保全她和郎玉柱兩個人呢？若是韋大人不死心，又派人上門來找，她倒是能躲起來，郎玉柱怕是沒有這麽幸運了。”
今日若不是他和沈遐年及時趕到，那群人恐怕不把郎玉柱打死也要打癱，從始至終也沒見這個蠹妖現過身，她哪裏能保得住郎玉柱呢？
沈遐年牽著他往回走，輕哼了一聲，道：“你倒是替他們操心，放心吧，她是妖，只要藏起來就沒人能找得到，那些人這次吃了苦頭，至少短時間是不敢再來了。更何況那個韋大人本就是廣撒網，每天找的人不知凡幾，哪裏會非要找她這個沒見過面的人？”
王子逾想了想，覺得好像也是這樣沒錯，這韋大人找人的動靜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，可謂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，恐怕每天應付被他找回去的人都是分身乏術。
不過……
“你說這韋大人為什麽最近非要大費周章地找什麽美人啊？”
沈遐年忽然頓下腳步，伸手指了一個方向，王子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這才發現不遠處就是宜春院。
“還記得上次在那裏的事麽？”沈遐年提醒道。
宜春院，韋大人……
王子逾回想了一下，上次韋大人在宜春院帶走了那個小倌羅惠卿，他們本想去將羅惠卿救出來，不過當時沈遐年將韋大人支走的時候，施了讓他不能人道的法術才將他逼去了茅廁。
難道說韋大人是因為發現自己不能人道，所以才想著廣搜俊男美女治好自己的病？
【作者有話說】
陰差陽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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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人被吸引了註意力，也不管地上躺著的郎玉柱，紛紛跑出來看房頂的情況。
“沒人啊……”
“這破房子本就四處漏風, 掉個三磚兩瓦的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快看, 那兒有只貓！”
眾人觀望房頂，莫說人影, 連鳥雀都不見一只, 只有一只三花貓蜷在檐角上打盹。
“原來是這破貓幹的好事，大哥，我給你教訓教訓它。”
有些想獻殷勤的, 撿起石子就往房頂上的貓打過去, 那只貓卻像是突然感受到危險, 登時睜眼站起來三兩下便跳遠了。
“沒用的東西。”那領頭的“大哥”捂著腦袋，齜牙咧嘴道：“繼續找人, 今兒個找不著人, 上面怪罪下來, 誰也別想有什麽好果子吃。”
眼見著這群人又進了門，房頂上的王子逾終於松了口氣。
“抱歉，我剛才沖動了。”
沈遐年扶著他, 不以為意, “他們幾個無惡不作, 你道什麽歉？何況有我在，對付這幾個人易如反掌，你不必放在心上，壞不了什麽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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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提議：“大哥，這小子嘴硬，不跟他動點真格的看來是不行了。”
領頭的“大哥”捂頭坐在一邊，發話道：“打，別鬧出人命來就行。”
有了“大哥”的吩咐，眾人將大刀放下，摩拳擦掌地對著郎玉柱就要動手，郎玉柱見勢不妙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。
上面的沈遐年見狀指尖微動，使了個術法，讓那拳頭沒落到郎玉柱身上，反而轉了個方向打在了旁邊其他人的臉上，直把人打得偏頭踉蹌了好幾步。
“你幹嘛？”
“我我，我不知道，這拳頭它不聽使喚……”
話還沒說話，又是一拳控制不住地朝同伴打了過去，這次直接將人的牙齒都打落了一顆。
“不是，不是我！啊！”動手的人慌亂地看著自己的雙手，沒想到這次那兩只拳頭又不受控制地朝他自己的雙眼打了上來，登時打得他哀嚎不已。
不僅是他，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不受控制地胡亂廝打了起來，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之中，無人顧得上地上的郎玉柱。
王子逾見他們打得昏天黑地的，拉著沈遐年小聲道：“差不多了，別鬧大了，反而害了郎玉柱。”
這些人雖說是史縣令的人，但說到底是為韋大人做事，若是他們在郎玉柱家裏出了事，到時候韋大人怪罪下來，郎玉柱無權無勢地很難應對。
沈遐年聞言收了法術，下面打紅了眼的人才停下動作。
他們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彪形大漢，方才的打鬥誰都沒有占據上風，均是負了一身的傷。
“大，大哥，莫不是這小子藏的那什麽勞什子美人會什麽妖術，否則我們怎麽會找不著人，還莫名其妙的手足相殘？”
那個大哥本就被瓦片砸傷了腦袋，剛才混亂之中又被誤傷了，現在倒在一旁疼得不斷嘶氣。打他的人清醒過來，擔心會被報覆，連忙跪下胡亂將事情都推在了那個未曾出現的“美人”身上。
“是啊是啊，肯定是妖術，我這拳頭都不聽自己使喚，眼睛都要給自己打瞎了！”
“沒錯，是妖術！”
其他人均是和他一樣的想法，紛紛附和起來。
他們說得異口同聲的，那大哥也起了疑心，越看越覺得這裏有蹊蹺，不然好端端的，怎麽會一片瓦將好在他要踢郎玉柱的時候就落在他頭頂上了呢？
他忍著痛咽了咽口水，招手叫人來攙扶自己，“快走，免得那妖女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來，回去再和大人稟明情況。”
待一群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郎玉柱家之後，房頂的王子逾和沈遐年才顯身下去。
為了不讓郎玉柱起疑，王子逾特地讓沈遐年在外面等著，自己則假裝剛從他家門口進來。
“郎兄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王子逾將地上躺著的郎玉柱扶起來，看他面無血色的樣子還有些擔心，“你現在感覺怎麽樣？可需要請大夫嗎？”
郎玉柱咳嗽了兩聲，任他扶著坐到椅子上，這才虛弱地回答：“我也不知怎麽回事，他們說是要緝拿的嫌犯就藏在我家中，是我的未婚妻子，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動了手，又不知道怎的又自相殘殺起來，剛剛才離開。至於大夫……不用了，我休息一會兒緩緩便好。
對了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“你說的那群人之前才去書肆鬧了事，聽說後來又奔著你家來了，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，所以趕過來看看。”
王子逾幫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，又道：“他們是史縣令的人，捉拿嫌犯是假，為了你家中的未婚妻子才是真。”
這件事還是叫郎玉柱心裏有個底比較好，免得稀裏糊塗地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。
郎玉柱接過他的水，不解道：“何出此言？她從未出過門，絕不會作奸犯科的。”
這個書癡還真是一根筋，到現在還以為人家真是來捉拿嫌犯的。
王子逾提示：“你不知道最近韋大人借著史縣令的手在城中廣搜俊男美女麽？這回定是聽說你家中的未婚妻是個美人，所以才叫人找了上來。”
郎玉柱聞言手都顫抖了起來，手上茶杯沒拿穩，“啪”的一聲摔在了地上，茶水潑了一地。
“韋、韋大人，他怎麽會知道的……”
王子逾俯身將地上的茶杯撿起來，嘆了口氣道：“若不是你周圍的鄰居走漏了風聲，想必就是前幾日說話時被韋彥楚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聽見了。”
“你那未婚妻子不在家中麽？他們這次走了，下次可能還會回來，近些時日你還是低調行事，將你那未婚妻子藏好，等過了這陣子風頭再說吧。”
郎玉柱憂心忡忡的，興許是被韋大人的名號給嚇住了，聽他這樣說也沒有回答那未婚妻的下落，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王子逾看他沒有什麽心情和自己搭話，又叮囑了幾句話之後便起身告辭了。
他走後，郎玉柱還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頗有些愁眉不展。
韋大人……
再過不久就是府試，韋大人可是一方學政，若是得罪了他，自己科舉一途的後果便可想而知了。
但要他就這樣吧顏如玉拱手讓人，也是做不到的事情。
這可怎麽辦呢？
“郎君，妾來遲了。”
一道嬌柔的聲音打斷了郎玉柱的愁思，郎玉柱聞聲看過去，只見顏如玉正從一堆剛被翻亂的書籍中走了出來。
對呀，顏如玉可是仙女啊，即便韋大人權勢通天，說到底也只是凡夫俗子一個罷了，他怎麽可能會知道顏如玉就藏在書中呢？
沒事的，一定會沒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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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郎家的大門，王子逾拐了個彎便在墻角找到了正在等自己的沈遐年，他正背著光在樹蔭下站著，光影斑駁，叫人看不清表情。
“說完了？”
“說完了。”王子逾上前自然地挽住他，還覺得有些不放心，“他這個未婚妻到底躲在哪裏去了他也不說，若是到時候那些人再找過來怎麽辦？”
沈遐年捏了捏他的手指，“他的那個未婚妻子根本不是什麽凡人，自然是不會告訴你了。”
王子逾驚詫不已，反問道：“不是凡人？那是？”
“是妖。”沈遐年和他解釋，“她本體是一只書蠹，以啃食書紙為生，被書氣滋養百年，便能幻化成人形，只是並沒有什麽妖力，害不了人。”
書蠹……
這東西不算稀罕，其實就是生活在書籍裏的蠹蟲罷了，但凡是個有藏書的人家可能都見過，只是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書蠹還能成妖的。
不過，郎玉柱家中的藏書是繼承了祖祖輩輩好幾代的，至少百年是有的，這藏書浩如煙海，若是生了蠹蟲還不被發現也不算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只是郎玉柱竟然會和蠹妖私定終身，這倒也是符合他“書癡”的命號。
不會害人的妖，便由他去吧，自己還和狐妖在一起呢。
“所以剛才那群人死活找不著她的蹤影，是因為她化為原型鉆回書裏去了嗎？”
沈遐年頷首肯定。
王子逾覺得這件事還是有些風險在裏頭，又問：“可是她沒有妖力的話，要怎麽保全她和郎玉柱兩個人呢？若是韋大人不死心，又派人上門來找，她倒是能躲起來，郎玉柱怕是沒有這麽幸運了。”
今日若不是他和沈遐年及時趕到，那群人恐怕不把郎玉柱打死也要打癱，從始至終也沒見這個蠹妖現過身，她哪裏能保得住郎玉柱呢？
沈遐年牽著他往回走，輕哼了一聲，道：“你倒是替他們操心，放心吧，她是妖，只要藏起來就沒人能找得到，那些人這次吃了苦頭，至少短時間是不敢再來了。更何況那個韋大人本就是廣撒網，每天找的人不知凡幾，哪裏會非要找她這個沒見過面的人？”
王子逾想了想，覺得好像也是這樣沒錯，這韋大人找人的動靜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，可謂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，恐怕每天應付被他找回去的人都是分身乏術。
不過……
“你說這韋大人為什麽最近非要大費周章地找什麽美人啊？”
沈遐年忽然頓下腳步，伸手指了一個方向，王子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這才發現不遠處就是宜春院。
“還記得上次在那裏的事麽？”沈遐年提醒道。
宜春院，韋大人……
王子逾回想了一下，上次韋大人在宜春院帶走了那個小倌羅惠卿，他們本想去將羅惠卿救出來，不過當時沈遐年將韋大人支走的時候，施了讓他不能人道的法術才將他逼去了茅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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